一只橘猫🐾

第四章 刘雅的回忆3

 

 

 

“废物！”

“灾星！”

“白毛怪！”

……

 

刘雅走近后就听到那群蓝衣小孩对着一个方向叫喊着。

 

刘雅皱了皱眉，心里有些不舒服，顺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，勉勉强强看到一个装饰宏伟庄严的殿堂，似乎被严加看守着。

 

刘雅有些疑惑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近那群小孩，开口问道：“你们在说什么啊？”

 

那群小孩似乎被吓了一跳，面色苍白的转过头，看到是一名少女便松了一口气，为首的小男孩神情倨傲：“你又是何人，为何在此？”上下打量了一下刘雅的着装，有些不屑，又继续说道，“算了，看你也不过是在这里借住。那里住这个白毛怪。”小男孩指着那座殿堂。

 

刘雅有些不喜，但是听到小男孩的说辞却被怔住了：“白毛怪？”

 

“对。那个灾星一头白发，眼瞳也极淡，还不能晒太阳。这不是白毛怪还会是什么？”小男孩继续说道，神情厌恶。

 

听到这，刘雅心下有了个判断，这应该是得了白化病才对。内心不禁对着素未平生的的白化病患者有了些怜悯。这个病在现代都无法医治，倍受歧视，更何况是在古代呢。

 

回过神又听到那群孩子继续骂着，心下不忍，不由得反驳了一句：“并不是什么白毛怪，只不过是生病了而已。”

 

那群孩子愣了下，为首的男孩回过神后有些敌意地说道：“关你这个外来者什么事？再说这怎么可能是生病。”

 

刘雅皱眉，转身就走，没再继续说什么了。这又干自己什么事呢？自己都自身难保了，她想。

 

这件事最后还是传到了大长老的耳边，大长老顿了顿手上的事，重复道：“只不过是生病了。”抬起头望向天空，叹了口气，心里做了个决定。

 

第二日，刘雅照常去了竹林，呆了一会发现依旧没有出现笛声，有些失望：“这不是早知的吗？”

 

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，传来了笛声。刘雅眼睛一亮，有些欣喜。

 

空灵的笛声抚平了刘雅内心的焦躁不安，给她带了宁静。不知过了多久，笛声慢慢转小，就要消失了。

 

刘雅忽然回过神，内心有个声音呼啸着：“找到那个人，找到那个吹竹笛的人。”刘雅并不清楚内心的执念从何而来，她只是隐隐觉得如果不找到那个人自己会后悔。

 

她凭感觉选了个方向便赶了过去。在笛声消失的那个时候，刘雅已经走到了那天看到的殿堂的后门。

 

没有守卫。

 

刘雅犹豫了一会，还是决定推开那扇门。

 

“吱呀——”她缓缓抬头，下一刻她便愣在了那里。

 

那是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，身着蓝衣，手上拿着碧绿的竹笛。她戴着大大的兜帽，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十分苍白，一双淡粉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推门进来的刘雅，清澈却见不到底，看不出女孩的情绪。

 

风拂过，有丝藏在兜帽里的银发调皮地跑了出来，被风吹起。

 

那个白化病患者原来是她。

那个吹竹笛的人居然是她。

 

刘雅本来应该惊讶的，但看着小女孩却觉得是理所当然的。

 

小女孩看了她一眼，没有说什么，转身便要走进殿堂。

 

“等，等等！”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，话便先出了口，刘雅自己也愣了下，抿了下嘴，看着停下步伐看着自己的小女孩有些尴尬地问道：“我，我只是想问下你叫什么。”

 

顿了顿，语气也顺畅了起来，笑着说，“问别人名字前应该先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，那么我先说吧，我叫刘雅，我是被你的笛声吸引来的。你呢？你叫什么？”

 

小女孩面色平静，但是刘雅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措与不解。刘雅没有继续说话，只是微笑着看着女孩，静静地等待。

 

过了一会，小女孩有些低哑地声音传了过来：“君尚晗。”

 

“君尚晗。”刘雅低头小声重复了一遍，抬头看着君尚晗笑呵呵道：“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
 

就在刘雅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，她听到了唐大长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：“小晗，你先进来。”

 

听到这话，君尚晗便转身就回了屋。

 

就在刘雅呆愣的时候，唐大长老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。

 

“大，大长老，抱歉，门口没有守卫，我以为……”刘雅不知所措地捏着衣角。

 

“是我故意将他们调开的。”大长老捋了捋胡子。

 

刘雅瞪大了眼睛，惊诧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

大长老却没有回答，反而问起：“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？”

 

刘雅垂眼，掩盖住眼中的悲伤，她苦笑：“还未想好。”

 

大长老看着她，心中不禁叹息：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，也是个可怜的，再者说，她也是二妹最后的托付。

 

他的嘴唇动了动，犹豫了片刻，终还是下定决心，开口问道：“你可愿意留下，替我照顾这孩子，照顾小晗？”

 

小晗，君尚晗，那个白化病女孩，吹着能让人安心的笛子的女孩。

 

心下一动，“当然，我愿意。”她微笑着，两眼弯弯。

 

看着这样的刘雅，大长老愣住了。下一秒，大长老的脸上出现了开怀的笑容：“好好好！”

 

 

就这样，刘雅在唐门留了下来，以唯一一名身着青衣贴身侍女的特殊身份，留在名为“君尚晗”的女孩身边。说是侍女，相处起来却更像姐妹。在往后的日子，刘雅一直陪伴着这个被她称为“少主”的女孩，将自己的一腔柔情都投入在这个时代被认为是“怪物”的女孩身上。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发展。

 

或许是命运，命运将她送来这个异世，送到她的少主身边，刘雅这么想着。

 

 

*

 

了无睡意站在窗前吹风回忆自己如何来到少主身边的刘雅回到了神，打了个寒颤。

 

‘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冷的，在这个时代还是别感冒比较好。’刘雅想着，放下了支撑窗户的叉杆，拢了拢青色的外衣向床榻走去。

 

这三年间，也让她弄清楚了一些事情，比如少主的身世，以及唐六长老对少主的恨意和唐大长老偶尔流露出的复杂神情。

 

简单说来其实可以归结于一场江湖恩怨，只是这场江湖恩怨似乎牵扯较广，有些内情刘雅也不得而知，唐门里的每个人对此都讳莫如深。

 

在这场发生在十五年前的浩劫来的毫无预兆。在君尚晗出生后不过几天，唐门突然受到袭击，机关陷阱被提前关闭，负责守卫工作的唐二长老带着当时仅存的佛怒唐莲失踪，袭击者来势汹汹，让唐门大受重创。最后以唐四长老，唐五长老，唐七长老，唐十三长老陨落，唐三长老重伤结束。十七名长老一下折损四名，重伤一名，疑似叛逃一名。其中唐七长老便是君尚晗的母亲，而唐二长老则是后面收留刘雅的阿婆，重伤的唐三长老至今还需时不时闭关许久来疗养暗伤。

 

唐六长老与唐七长老自幼一起长大，感情最深，更是认下唐七长老的丈夫，也就是君尚晗的父亲为义弟。自然，在这场浩劫中，君尚晗的父亲虽不是唐门的人，但也为了唐门的存亡献出了生命。唐六长老一下受不了两个亲近之人的离世，更因君尚晗的样貌，便执拗地认为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克死了自己的父母，是不详的灾星，对其恨之入骨，始终无法原谅。

 

唐大长老虽是知道稚子无辜，但也因君尚晗在这个时代被认为不详的样貌和体质心下复杂。君尚晗的优秀使得唐大长老想要将唐门交与她，但她的身份却在各种意义上都“见不得光”。也正如此，唐大长老决定将唐门暗面，不能宣之于口的那部分交与她。

 

唐门暗面称为影部，与朝廷所关联。唐门想借助朝廷的力量维持自身的发展，而朝廷想借助唐门的力量对江湖有所掌控，而江湖与朝廷在这个时代本该互不干扰，维持一条平衡，若是让江湖上其他门派得知唐门与朝廷的关系，必然会遭到群起而攻之。

 

刘雅曾问过唐大长老，为什么君尚晗要接手唐门影部还不冠唐姓，而姓君。唐大长老感慨道：“君家与唐门也有渊源，它曾经也是不容小觑的家族，只是已经许多年不再出现人前了，怕是很多人都要遗忘了吧。既是如此，君姓也无妨。”

 

当时的刘雅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